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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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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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起處，愈顯蕭瑟，但如意踏垛旁的那排菊花開得正盛，紫綠相間，倒是比尋常黃菊要雅致許多。
即便不情不願，可大婚時府中該張羅的半點都馬虎不得，陸妘在曲廊下踱步，撇開被風吹得飄來蕩去的紅綢，眼底浸著幾分悵然若失。
原本陸妘要去書塾聽學，可起身後才知景深不得空，先前便派人過來知會了今日不授課，但她既然都起來了，也沒再回床上去。
京城人心浮動，如今連景深也愈發忙碌，不似先前風雨無阻前來授課。雖說知曉鎮國公府有異的尚在少數，但近來朝中幾位皇子越發針鋒相對，即便再遲鈍之人也該察覺到形勢緊張了。
陸妘適才陪母親用過早膳，便來了園中散步。聽母親說姨母和李婥言過幾日又要來京城了，這回似乎姨父也要一道前來。
姨父姨母倒也罷了，但李婥言又來，不知想做什麽。還是說她對景深依舊沒有死心，打算再試試？姨父身為景州李家家主，天下文人皆要禮敬三分，挑在這個時候入京，其中又可有深意呢？
好在李家在京城置辦了宅子，這回不必住在陸府，如此甚好，她便可對李婥言敬而遠之了。
近來白玄送了好些禮物書信過來，禮物她一件都沒拆，都堆在箱子裏，但白玥失蹤自己也著急，所以信件她還是會看的，可這都好幾天了，還是沒找到人。陸妘眉頭不展，便打算去閑雲樓走一趟，說來也是自己蠢了，前幾天怎麽沒想起來讓蘇鶴餘幫忙。
想罷，陸妘吩咐朝檀套馬車，便啟程往閑雲樓去了。
剛到側門下馬車，便看見了斜倚在柱子旁的清朗少年。
蕭懷野嘴角含笑，挑眉望著她，
“真是稀客啊，陸小娘子今日竟然肯屈尊前來。”
陸妘白了他一眼，腳步不停，從他身邊直接進了閑雲樓，
“今日沒忙著出去閑逛？”
蕭懷野聳了聳肩，跟在她身後上樓，
“小爺我哪裏是閑逛，明明是替你跑腿去了。”
“那位五皇子，難怪能得你青眼，前兩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。”
陸妘聞言猛地一頓，轉過身來問，
“你找五皇子做什麽？”
蕭懷野抱臂而立，漫不經心地道，
“自然是告訴他鎮國公意圖謀反，不過倒也不需要我費心思，人家前夜便知道了。”
陸妘秀眉微蹙，
“所以殿下是真的不知道……想來父親和哥哥也未必會告知於他，你跑一趟也好，讓他有個準備。”
蕭懷野臉上浮現出自得，斜睨著她，
“這下知道小爺的好了？”
陸妘輕嘆一聲，懶得理他，轉身進了屋子，蘇鶴餘早就聽見二人談話聲，早沏茶等著了。
“你可算是來了，再晚來一步蕭懷野就打算上門了。”
陸妘撇了撇嘴，熟稔坐在她身側，
“我這不是來了麽？”
“前兩天我心裏堵得慌，便不怎麽想出門，但今日我是有正事問你。”
蘇鶴餘挑了挑眉，
“你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，苦了我，成日為你留心。”
“你是不是想問鎮國公府那位小娘子在何處？”
陸妘趕忙點頭，
“不錯，那日她在離朝暉湖不遠的地方被擄走，至今沒有消息，連鎮國公府派出的人馬都還沒找到人。我這不只能來托你幫忙了？”
蘇鶴餘吹開浮起的茶沫，似有些無奈，
“自中秋宮宴後，哥哥便將樓中大多京城的人手派出去查探一眾朝臣，所以我到昨日才逮到人去尋白家小娘子，眼下尚未傳來音信，不過我覺得最遲明日，怎麽都會有消息的。”
陸妘有些不解，
“我以為你兄長不怎麽插手閑雲樓之事，為何突然派人去查朝臣了？”
二人就這麽若無旁人地聊著，全然沒有註意到蕭懷野飄來的眼刀子。他見沒人理自己，便靠著窗臺曬太陽，嘴邊還銜著不知從何處扯來的狗尾巴草。
蘇鶴餘杵著下巴，幽怨地望著她，將哥哥訓自己的話原樣重覆了一遍，聽得陸妘頭大，
“你可不知，這回哥哥來京城後就奇奇怪怪的，一會兒要讓我管，一會兒又不讓我管，反正總能說出他的道理。若不是爹娘在上頭壓著，我早就把他攆出京城了，如今我是做什麽都要被他管著，真是不痛快……”
陸妘從前與蘇鶴餘在一處，蘇祈彥也是一樣當妹妹看待，可說起來這回還沒見過他呢。他既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，言行之間大有卷入紛爭的勢頭，那知曉他的立場便是必須的，否則閑雲樓的消息陸妘只怕也要猶豫真實性了。
只要置身其中，便不可能隔岸觀火，至少，他會選擇一個立場。至於蘇祈彥選擇了誰，那便是她必須要搞清楚的。
“那你兄長可有說過他的打算？如今京城波瀾乍起，閑雲樓可有攪弄風雲的想法？”
蘇鶴餘目光一閃，猶豫道，
“我覺得……哥哥心中八成有這個打算。至於他究竟想做什麽，我還沒打聽出來。”
蕭懷野聽到這，忍不住輕哼，
“你都火燒眉毛了，還有功夫管這個？”
陸妘停下動作，歪頭看著他，蕭懷野悠悠坐直身子，
“不到一個月，你便要嫁入鎮國公府，此時你應該急著解決此事才對，還是說你其實想嫁給那個小白臉？”
“聽聞你兄長已經將白溟的打算告知七皇子，五皇子如今也知道了，可這尚無成效。”
陸妘放下茶盞，緩緩開口，
“我自然著急，不過光著急也沒什麽用。”
“如今得等，只要有人動了，向白溟出手，那一切便有了迎刃而解的機會。牽一發而動全身，一人動，那剩下的人不可能還坐得住。”
蘇鶴餘垂眸深思，最後凝重道，
“如今還有一個極大的變數。”
“蕭清寧來歷成謎，不知深淺，若是他盡全力協助白溟成事，只怕能阻止的可能並不大。”
陸妘掌心握緊，還想到了一個人，
“還有顧長霖，衛碩死後上位的禁軍統領，他究竟站在哪邊，這一點也十分要緊。統領京城重兵，守衛宮城，這可不是小事。”
蕭懷野戲謔地望著她，
“你猜猜，顧長霖是誰的人？”
陸妘觀他神情，便覺得不妙，
“難不成是也是白溟的人手？”
蕭懷野隨意應了一聲，
“聰明。”
“那日我在顧長霖的書房聽見了他與蕭清寧密談，他們手中握有顧長霖的把柄，所以他不得不替他們賣命。”
陸妘神色愈冷，似有一張大網將自己困住，依稀能看見，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，如今大致已經明了，蕭清寧與顧長霖皆是鎮國公一黨，日後一旦兵亂，攻入皇宮大有可能。但無論是哪一位皇子，都不會願意錯失登上皇位的機會，所以只要有辦法，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白溟。
“無論白溟有何打算，都不可能在我與白玄大婚前動手，所以這兩月我們須盯緊鎮國公府，還有各皇子府，一有動靜便給我遞消息。”
蘇鶴餘連連點頭，
“你放心，這事包在我身上。只是蕭清寧那頭我只怕沒法顧及，這該如何是好？”
兩人甚有默契，對視一眼便將目光轉向翻著白眼的蕭懷野，他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，看著卻極為不情願，摩挲著下巴，沈思許久才緩緩開口，
“行吧，那小爺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們一次，事成之後若沒有謝禮我便去衙門告你。”
陸妘不禁輕笑，
“你若當真辦成了，給多少謝禮都使得。”
蕭懷野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，
“可得記住了，這可是你陸小姐欠我的第二份謝禮了。”
陸妘隨意擺手，
“兩份又如何，即便是十份我也是給得起的，你不必擔心這個。”
蕭懷野挑了挑眉，幽幽望著她，
“你最好是。”
陸妘回府時天色已是日薄西山，可陸知邈和陸珩尚未從書房出來，二人近來皆是如此，一刻都停不下來，陸妘算著這個時辰，父兄只怕還忙著商討應對之法。
陸妘也不去添亂，用過晚膳便從母親院中出來，她剛回到屋裏伸個懶腰，便又聽到熟悉的叩擊之聲。
她打開窗戶，忍不住刺道，
“蕭懷野，你真的很閑麽？”
蕭懷野輕巧落在屋頂上，蹲下與她對視，眼神清亮，似盛著月光，
“方才你忙著和蘇鶴餘說話，我便沒問。”
“說說看，你九月初九的生辰，想要什麽禮物？”
遠處飄來鐘聲，惹得陸妘心下漏了一拍，怔忪開口，
“你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？”
蕭懷野挑著眉，不以為意，
“不然呢？”
“我怕過幾日忙著盯梢，挑不到合適的禮物，你陸小娘子眼光甚高，可不是隨便什麽禮物都能打發的。”
陸妘仔細想了想，伸手戳著月光投在少年身後的影子，柔柔一笑，
“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麽，蕭懷野，其實你送什麽都可以，我沒那麽挑剔。”
“貴不貴重都在其次，心意才是最要緊的。”
蕭懷野輕點頭，卻見她臉上多了幾分悵惘，便聽姑娘開口，
“”蕭懷野，若真要說一個生辰願望，那我希望暫時不要嫁人。”
“這個願望能實現麽？”
下一章或者下下章估計能寫到名場面了，狠狠期待，搓手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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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到一個月，你便要嫁入鎮國公府，此時你應該急著解決此事才對，還是說你其實想嫁給那個小白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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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妘放下茶盞，緩緩開口，
“我自然著急，不過光著急也沒什麽用。”
“如今得等，只要有人動了，向白溟出手，那一切便有了迎刃而解的機會。牽一發而動全身，一人動，那剩下的人不可能還坐得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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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妘掌心握緊，還想到了一個人，
“還有顧長霖，衛碩死後上位的禁軍統領，他究竟站在哪邊，這一點也十分要緊。統領京城重兵，守衛宮城，這可不是小事。”
蕭懷野戲謔地望著她，
“你猜猜，顧長霖是誰的人？”
陸妘觀他神情，便覺得不妙，
“難不成是也是白溟的人手？”
蕭懷野隨意應了一聲，
“聰明。”
“那日我在顧長霖的書房聽見了他與蕭清寧密談，他們手中握有顧長霖的把柄，所以他不得不替他們賣命。”
陸妘神色愈冷，似有一張大網將自己困住，依稀能看見，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，如今大致已經明了，蕭清寧與顧長霖皆是鎮國公一黨，日後一旦兵亂，攻入皇宮大有可能。但無論是哪一位皇子，都不會願意錯失登上皇位的機會，所以只要有辦法，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白溟。
“無論白溟有何打算，都不可能在我與白玄大婚前動手，所以這兩月我們須盯緊鎮國公府，還有各皇子府，一有動靜便給我遞消息。”
蘇鶴餘連連點頭，
“你放心，這事包在我身上。只是蕭清寧那頭我只怕沒法顧及，這該如何是好？”
兩人甚有默契，對視一眼便將目光轉向翻著白眼的蕭懷野，他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，看著卻極為不情願，摩挲著下巴，沈思許久才緩緩開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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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妘隨意擺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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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懷野挑了挑眉，幽幽望著她，
“你最好是。”
陸妘回府時天色已是日薄西山，可陸知邈和陸珩尚未從書房出來，二人近來皆是如此，一刻都停不下來，陸妘算著這個時辰，父兄只怕還忙著商討應對之法。
陸妘也不去添亂，用過晚膳便從母親院中出來，她剛回到屋裏伸個懶腰，便又聽到熟悉的叩擊之聲。
她打開窗戶，忍不住刺道，
“蕭懷野，你真的很閑麽？”
蕭懷野輕巧落在屋頂上，蹲下與她對視，眼神清亮，似盛著月光，
“方才你忙著和蘇鶴餘說話，我便沒問。”
“說說看，你九月初九的生辰，想要什麽禮物？”
遠處飄來鐘聲，惹得陸妘心下漏了一拍，怔忪開口，
“你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？”
蕭懷野挑著眉，不以為意，
“不然呢？”
“我怕過幾日忙著盯梢，挑不到合適的禮物，你陸小娘子眼光甚高，可不是隨便什麽禮物都能打發的。”
陸妘仔細想了想，伸手戳著月光投在少年身後的影子，柔柔一笑，
“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麽，蕭懷野，其實你送什麽都可以，我沒那麽挑剔。”
“貴不貴重都在其次，心意才是最要緊的。”
蕭懷野輕點頭，卻見她臉上多了幾分悵惘，便聽姑娘開口，
“”蕭懷野，若真要說一個生辰願望，那我希望暫時不要嫁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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